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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.蔷薇地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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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生到死,到底需要经过多少秒?

——从接近10层的高楼坠落,需要多少秒?

大约,三秒?

但是,这三秒钟,在自己的脑海中,却度过得如此漫长。

已经来不及愕然抬头与她相望。

我所感受到的,是来自于身体坠落的失重感与无力且无奈的失落。

“这到底,是为什么?”

能够清楚感受到挂在胸前的银色项链的拽动感。

以及,整个身体,背对大地,让我不得不去面对夜空的渺茫感。

——夜空真的好美。

但是,我却不禁在内心开始痛恨起地心引力了。

.............

.............

迎接我的不是鲜血满地与身体的支离玻碎。

“眼前”的一切都化作了紫色的漩涡,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朝外流淌。

我的视线时而缩放,时而恍惚。

“啊咧,这是......”

我看到的,是如同黄昏般绚烂美丽的天空。

我似乎,还记得这里是哪里?

.......淡白色的云朵杂乱无章的排布着,时而被惨杂着微微血红的金黄色天色渲染。

我的手指不受自己的控制,微微的动了动,这才让我感觉到自己实体化的存在——

我抱着对于自己“已经死去”这个事实的恐惧感,轻轻的握起了右手,接着抬起来放在了自己的眼前。

如同嫩玉一般白皙,甚至都已经快要看不见那皮肉一下的血管纹路。

...............大脑迟疑了一会。

似乎,身体软绵绵的,好像是压着什么东西.......

我感到害怕,又再一次的在心里劝导自己冷静,接着才渐渐的撑着胳膊,让自己的缓缓坐了起身。

我的眼瞳随之惊然放大,仿佛时刻都会睁裂开来。

如果眼前的一切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,那么便是——

惊艳。

——一望辽阔无际的花地。

以紫红色为主色调,其中惨杂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花朵,并且全部都是——玫瑰?或是说蔷薇?

为什么,会有这么美丽的地方?

美丽得,散发着来自于神秘的恐怖感。

“头.....好沉....”

我紧皱着眉心,狠狠的拽着自己的头发,但是脑子里却像是有人安放了炸药一般,痛苦与恶心的感觉如同被隔离数月的洪水般倾泻而出,直直的冲击着自己的忍耐极限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........”

我的声音,短时间里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从嗓子眼里喷发而出,甚至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咽喉因为严重的负压所导致的疼痛。

——人,一旦承受到了巨大的痛苦,便很有可能昏死过去。

“.......”

我的声音戛然而止,在这不到三秒钟的喷发末尾,我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身躯已经彻底死去。

——丧失了一切关于病痛的能力,失去了任何的知觉。

甚至,连心跳的声音与震动感都已经流失。

...............我,死了?

再一次的,死过去了?

.........

——开什么玩笑?

“咳咳...咳咳咳....”

一阵猛烈的咳嗽让我不禁强制性的坐起了声音,刹那间仿佛有无数的东西要从自己的咽喉里倾泻而出。

“噗——,咳咳.......呕——”

我的双手无力的支撑在原地,低沉的头,脑中满是对于这样一个恶心的自己的厌恶。

我的呕吐物呈鲜血状,混合着少量的粘液倾呕在身旁的蔷薇花上,连自己都觉得有一种玷污了纯洁与美好的罪恶感。

“......哈.....哈......哈........”

我大口喘着粗气,擦了擦自己的嘴角,跪坐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。

如果我记得没错,还是这个地方。

——天空永恒不变的场景,以及眼前这片无边无际的蔷薇地。

“......”

但是,记忆,似乎已经回来了。

我的大脑似乎在微微颤抖着。

回忆起,我死后,所感知的一切——

(回忆衔接《蔷薇契约》第一卷倒叙的内容)

那幻生幻死般的感受,以及来自于无尽黑暗中的那个声音。

“.........欢迎来到蔷薇地。”

天空不知从哪响起了声音,我找不到来源,仿佛这声音就来自于四面八方、来自于自己的内心。

但是,尽管如此,我在分秒之间就分辨出这声音与之前“审问”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。

一个柔弱而又响亮的女声,似乎句句都饱含着自己对于命运的悲叹。

“你是谁,我记得我听见过你的声音。”

“我是负责【审阅】你的人,也是这里的领主...”

领主?

我想让自己认清现状,因为我可不是穿越了,而且就算是穿越去异世界了,我也不想看见异世界是这个鬼样子的!

“我问你,这种鬼地方是异世界吗?轻小说里写的异世界都是骗人的???”

“..........”

我听见这【领主】因为无言而作出沉默的声音,调整好了自己的思绪,想要快一点搞清楚这一切。

我心生悬念,只因为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——死前全部的回忆。

“..........看来,你已经捡起了记忆的碎片,你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契约者了。”

契约者?就是浅井夜口中的【契约者】,就是那个困扰我不下十次的【同类】?

原本一个好好的词,现在在我眼中庞然沦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。我一听见这个词都会开始心生厌恨。

“契约者到底是什么,能让我在这里拥有【存档】【死亡回档】之类的功能吗?”

我脑子里满是对于现实世界里小说设定的恶意。

“这里是超脱于正常人类世界的地方,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死去,也就是说——你本将有无限复活的能力,你也确实做到了,刚才你便是已经死了一次。”

嚯,死一次还真是痛苦。

.....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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